第85章 過去的記憶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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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場會面終究不歡而散, 王家原本想著給賴家最多十萬塊，把監護權給“買”下來，但還沒等他們開始商談, 賴家就咬死了不會放棄監護權, 而且開場太糟糕, 後面想軟下來也不好軟。
王家下意識地看不起有遺傳性精神病的熊小蘭和她認識的人, 在調查賴家後發現他們家只是最普通的小市民, 更認定王天明的財產就應該讓王天麗繼承，從沒有想過會出岔子, 畢竟從法律層面來講, 王天麗獲得監護權幾乎是十拿九穩的事。
牛律師從始至終都很淡定，他做律師已經快二十年，什麽樣人沒見過？王家這樣的人他遇到得最多。這世上像影視小說裏一樣聰明淡定的人到底是少數，不管正派反派，大多數人遇到事情都會慌亂, 很多人都會本性暴露, 談判時打砸罵哭鬧尋死就地打滾的事比比皆是。
甚而在牛律師看來, 王家這樣的談判方式並沒有太大問題, 開場就高壓壓人，也叫先聲奪人，說破賴家貪財的心思, 打破他們的心防, 再讓律師用法律步步緊逼，徹底讓他們動搖, 最後再讓她兒子出面說說軟話打打圓場, 最後給錢, 賴家簽下放棄監護權的棄權書, 一切就都搞定。
這樣的套路在絕大多數場合其實很有效，因為絕大多數普通市民都很怕事，遇到強勢的，心裏雖然很生氣，但也會慌亂，而人一慌亂，就有了破綻，想要攻破也就更容易。
只是王家人沒想到賴家人那麽強硬，跟一般怕事的小市民完全不一樣。
牛律師反而看不懂賴家，他以為他會是談判中賴家最大的靠山，結果賴家只是把他當工具人用，心態特別穩。
但從法律層面上講，賴家想要爭奪監護權真沒多少贏面。
賴歌也很了解這點，所以他才會去調查王天麗一家的公司，查他們的犯罪證據。
牛律師心裏疑惑，但還是盡忠職守地和王家那邊的律師你來我往，最後啥都沒談成，結果還是要通過法院來判決。
王家這時還不知道他們的犯罪證據已經被捅到上面，走的時候指著賴歌和賴媽媽的鼻子罵，罵他們想錢想瘋了，說一定會讓他們好看，幾次表明他們要把這事曝光到網上，還說要記者去他們家采訪，更說有他們家監督，就算賴家爭取到監護權，也休想用到王家的一分錢。
牛律師跟賴歌說：“情況對我們很不利。現在我們唯一可以依賴的就是熊小蘭女士的遺書，但她的精神病史會是這份遺書的最大障礙，所以我們想要讓這份遺書有效，必須從辯駁熊小蘭不是精神病這點下手，只要證明她有完全的民事行為能力，她的遺書才有效。”
牛律師頓了頓，“我的建議是，先拖時間。等王天明的審判結果下來，明確他對熊小蘭女士的迫害，推翻他曾經對熊小蘭的診斷，然後我們再申請開庭。不過王家那邊的律師肯定會建議王家越早打這場官司越好，我會和法院那邊遞交資料和證據，讓法院那邊盡量等王天明的判決結果下來再開庭。”
“行，那就麻煩你了。”賴歌也知道他把犯罪證據遞上去，上面需要時間調查，不可能那麽快就把王家人都拘留起來審判他們，也不可能馬上就讓對方公司破產倒閉。
“在開庭之前，我另外有一件事想要麻煩你。我希望能申請阿寶和他兩個弟弟先住到我們家，他們馬上就要轉到孤兒院對吧？但孤兒院的環境肯定沒有我家好，我爺爺奶奶身體健康，我爸爸媽媽也都在家，他們誰都能照顧三個孩子。現在孤兒院的孩子不也都盡量安排住到普通人家體會家庭生活嗎，你看能不能幫我們安排一下？”
“我盡量。但王家那邊也會申請。”
“你先申請吧，總比什麽都不做要好。”
賴家和王家的私下談判就此告一段落。
賴媽媽和家人商量後，把家裏裝修的事都交給賴爺爺和賴爸，賴奶奶顧著家裏，她就成天大包小包地過來陪伴阿寶兄弟三個。
王家也有派人過來，但王天麗身為公司財務老總，每天都很忙，不可能花大量時間過來陪孩子，王家其他人也都忙，就請了保姆過來，不過王天麗每天都會陪同保姆一起過來一趟，對三個孩子噓寒問暖。
王天麗每次和阿寶見面，都會著重說明他們家有錢，不會貪圖王天明留給孩子們的遺產，又話裏話外說明他們才是一家人，只有家人才會真心對家人好。然後又點明賴家沒什麽錢，和三個孩子更沒有任何關系，他們想要監護權，就是為了王家的錢雲雲。
王天麗還暗中恐嚇阿寶，說賴家人如果爭得監護權，就會把他們三個都弄死弄病，會利用監護權轉移他們的財產。
阿寶冷漠地聽了半晌，忽然道：“賴家人跟我們兄弟三個沒有血緣關系，如果他們想要通過監護權利用我們的財產，最好的方法就是讓我們一直活著，好好地活著，還要好好地哄著我們。因為我們兄弟三個病重，你們會和他們鬧騰，會找人調查他們。如果我們兄弟三個死了，我們的財產就會轉給其他王家人，和賴家毫無關系。”
王天麗一楞，反應過來：“你這是什麽意思？難不成你以為我會害你們不成？”
阿寶只冷冷地看著王天麗，勾起的唇角滿是嘲諷：“我只是在陳述事實，如果我們兄弟三個去了你們家，我們三個病了死了，你們就能直接得利。我沒說錯吧？”
阿寶說完，轉身就走。
王天麗氣得暗中跺腳，暗罵這不大的小子怎麽這麽精明，不是說他長期被囚禁嗎？她還以為這個阿寶就是個渴望親情的傻子。
王天麗還想追上去說什麽，手機響了。
“天麗，你快回來，工商局和警察一起來公司了！”王天麗的丈夫在電話中非常緊張地小聲喊道。
王天麗臉色一變，顧不得哄孩子，趕緊開車前往公司。
另一頭，賴歌在和王家談判的當晚就進了天使之城廢墟訓練。
小蜥蜴和鬼爪藤看回到家鄉，立刻跑了，尤其是小蜥蜴，它急著要去跟它媽媽和親友炫耀它的新變化，這次回來它也算是衣錦還鄉？
段厲正在健身房利用全息鍛煉儀進行訓練，看到賴歌進來，也沒有中止。
賴歌也開始活動手腳，按照段厲給他的訓練法做柔韌操。
這種柔韌操連起來看有點像是跳舞，身體每個關節、每處筋膜都能拉扯到，做得熟練，還有種說不出的韻律感。
賴歌以前沒練過，柔韌自然不行，現在別說跳出韻律，把全套動作連起來都做不到。
一只手壓住他的上半身，“要做到位，你的身體可開發餘地很大，不趁著身體數據上浮的時候加大運動量，你就會丟失這份潛力。”
賴歌疼得滿頭汗，齜牙咧嘴地往下壓。
“不要怕受傷，這裏的儀器會負責監督你的身體，一旦有受傷的可能，它們會發出警報。”段厲毫不留情地掰直他彎曲的腿。
“你的身體幾次進化，也不容易受傷，你要相信自己的潛質，不要浪費。”
“不要用死力氣，科學呼吸、平穩精神力，把能量傳遞到你需要鍛煉的部位，用能量刺激細胞。這些不都教過你了嗎？”段厲按壓他身體的同時也在一路幫他放松肌肉。
賴歌汗水濕了睫毛，咬牙切齒地哼：“……我覺得你在占我便宜。”
段厲：“嗯。”
“嗯你個鬼！一邊去，我自己練！”
“你動作又錯了，沒我糾正，你會將錯就錯。”段厲毫不客氣地掰直他的腰，按住他的胸膛，逼迫他把腰背展直，再後彎。
“疼！輕點輕點！腰要斷了。”賴歌覺得這個柔韌操根本就違反人體自然規律，而且他都這把年紀了，想要重新撿回柔韌性，哪有那麽簡單。
段厲卻認定他能做到：“我有數，不會傷到你，你應該更相信我。身體柔韌性越好，行動和打鬥中越不容易受傷害，這套柔韌操是星盟總結的最有效鍛煉法之一，目前整個軍隊都在用，但學得精、學得好的人卻不多，原因就是很多人不能保持每天的鍛煉，有人怕疼，有人不看重柔韌性。實際上哪怕是專練力量的人，柔韌也很重要。”
段厲不想讓賴歌錯過這麽好的訓練方法：“你可以想象，你的身體就是一根強力的皮筋，是隨便扔出去的小石子傷人，還是用皮筋射出去的石子更傷人？柔韌同樣可以輔助力道，我不是要你把身體練成面條，而是要學會柔中有力，力中有柔。不要硬練，運轉你的能量！”
賴歌忍不住禿嚕：“您老別親自指導我，我就能正常運轉能量。”
段厲淡淡道：“柔韌操一開始確實需要兩人乃至更多教練配合，光靠自己做不到位。”
賴歌滴著汗冷笑：“算你狠。”
段厲拍拍他，毫無感情地道：“加油，你對自己不夠狠，就只能讓別人來。”
賴歌：“……”
等身體、精神、異能一套訓練全部結束，賴歌整個人都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一樣。
段厲把人抱起來往浴室走。賴歌累得一動不能動，掰開韌帶太痛苦，他渾身都跟被抽了筋一樣。
在浴室的時間消耗了賴歌剩下的體力，段厲把脫力的人又抱出浴室，給他擦幹水珠，換上幹爽衣褲。
賴歌仰靠在段厲身上，感受身後人的溫暖，忽然低低笑起來。
段厲摟住他，貼著他的耳朵問：“笑什麽？”
賴歌放松身體，“我只是沒想到我有一天竟然會愛上同性，還心甘情願……嘖。”
段厲只感到身體裏有火焰在燃燒，忍不住再次抱緊了這個人。
段厲貼著他的耳朵低語。
賴歌吃驚，沒想到段泡泡竟然是這樣的段泡泡。
兩人就靠著墻邊，慢悠悠地聊天，他們也很少有這樣放松的時候。
“你浪費了兩天時間。”段厲捏著賴歌，控訴。
“家裏有點事。”賴歌整個人都癱了，懶懶地靠在人懷裏，聲調更為慵懶：“我想你也看出來了，精神病院那個游戲場就是我的家鄉星。”
“嗯。”
“星盟那邊有人調查到我家鄉的坐標了嗎？”
“沒有。只初步判定不在北鬥星盟範圍。”段厲回憶他收集的情報，道。
賴歌吐氣，“那就好，你們的科技水準比我們強太多，如果你們要攻過來，我們星球大概就要淪落為殖民星了。”
“不會找到。游戲中有很多星球都是星盟沒有的，至今都沒有找到。”段厲給賴歌吃了一顆定心丸。
賴歌直言：“我就怕游戲把咱們星球定為常規游戲場地，就像這顆天使二號星。這次可以逃過，下次呢？”
段厲沈默，這事他沒法保證。
賴歌嘆息：“算了，水來土擋吧，現在我愁死也沒用。而且我們星球除了戴劍華和我，應該還有其他玩家，但我不知道是誰，至今也沒有碰上，星盟那邊有沒有發現比較特殊的玩家？我是說看起來像是我們星球出去的？”
“目前還沒有發現，頂多會以為是偏遠星人。一般來說，按照你一開始的水平，能撐過兩場游戲，都是幸運。”段厲說得更直接。
賴歌直起身體：“這麽說，我們星球的玩家很可能都已經……”
“我會留意。”段厲一頓，又道：“你來星盟，我可以接你出去。”
賴歌側頭，“怎麽接？綁定戰鬥夥伴那種？”
段厲點頭：“差不多，我們可以綁定為同伴，我只要付出一定代價就可以把你從游戲裏帶出來，帶到北鬥星盟。”
賴歌並沒有開心：“那我以後是不是就不能再回我的家鄉星了？”
“通過游戲可以回去。”
“十場游戲以後呢？”
“十場游戲不是結束。”
“你說什麽？”賴歌猛地坐直身體。
段厲攬住他的腰，“第十場游戲結束，游戲會問你是徹底脫離游戲還是繼續，很多人會選擇脫離，但也有些人會選擇留下。”
“我沒興趣一直待在游戲裏，我喜歡安穩安定的生活。”賴歌誠實道：“我喜歡你，但還沒有喜歡到為你放棄我的家鄉和親人的程度，我也不想一直和你生活在游戲中。”
段厲似乎並不驚訝賴歌會這麽說：“星盟一直在研究這個游戲，他們想找到控制中樞，想反過來控制這個游戲。”
賴歌想到他曾看到的預見內容，脫口問道：“你進入游戲是不是帶著使命？完成就可以升官那種？”
段厲：“嗯。”
賴歌哼：“怪不得你後來能成為中將，你那時大概已經掌控了游戲某些重要秘密吧，比如找到游戲中樞？”
段厲挑眉：“我後來成為中將？你怎麽知道？吃了預言水果看到的？”
賴歌捏段厲的大腿肌肉，硬硬的，不好捏。
段厲手臂收緊，眼中閃過厲光：“你不信任我，是因為看到了未來？我未來對你做了什麽？和你分手，還是有了別人？”
賴歌不喜歡把事情悶在葫蘆裏，但重生這事也很不好說明，他就換了一種說法：“小時候我一直以為自己身邊有個鬼，長大後我以為自己得了精神分裂癥。”
段厲等待他往下說。
賴歌抓住段厲的手指把玩，慢慢說道：“小時候我會在鏡子中看到另外一個自己，晚上做夢會夢到很多事情，全都是未來沒有發生的事。長大後，我發現我腦中除了我自己，還有另外兩個人存在，那兩個人也是我，但比我成熟，他們會讓我看到很多關於未來的景象，這就是我的預知能力。”
“不是水果？”
“不是水果。”
段厲略略思索，一口道破：“時間潮汐溢出？”
“嗯？這是什麽？”賴歌聽不懂。
段厲解釋：“星盟某些專門研究時間和空間理論的人，他們根據某些現象，推測出一種可能，這種可能就是時間潮汐溢出。假設時間是一條長河，有河水就有潮汐，一般來說潮汐的範圍都在一定範圍內，但有時候潮汐會因為某些影響出現異常，這時候潮汐泛起的波浪就會沖出固定範圍，也就是沖出了時間長河。而被潮汐溢出影響的人就會看到未來和過去。”
賴歌似懂非懂：“這太覆雜了，我覺得我更像是重生，不過重生回來的精神體沒能打敗現在的我，或者他們舍不得讓現在的我消失，就作為外來精神體留在了我的身體內。”
“這也附和時間潮汐溢出的說法，原本順著時間長河往前流淌的某人，在潮汐溢出時逃出固定時間流，有可能跑到了過去，也有可能跑到未來。不過這些從原本時間線跑出來的精神體，不管他們去往哪個時間段，新的時間分流就會形成。直到這個逃逸精神體造成的影響徹底消失，時間分流才會回歸原本的時間長河。”
“這種說法和我們星球的時間弦理論很像。”賴歌舉手投降，“我們不要說這些理論知識了好吧，我頭疼。”
段厲眼中冒出一點笑意，揉了揉賴歌還有些潮濕的短發，“那就讓我們假設你重生了，重生的精神體讓你看到了未來，讓你相當於有了預知一樣的能力。”
“對。”
“他們不相信我。我在未來對你做了什麽？”段厲似乎真的只是單純好奇。
賴歌張口，覺得說不清楚：“我們精神共享吧，我給你看一段記憶。”
段厲心神波動。在星盟，精神共享是非常信任的伴侶之間才會做的事情，賴歌說是不相信他，但他的行動卻沒有一絲半點排斥他。
“好。”段厲摟緊賴歌，就像是摟緊了他的生命。
賴歌開放自己的精神世界，邀請段厲進入。
段厲對精神力的掌握比現在的賴歌要精通得多，很輕松就走入了賴歌的精神世界。
奇怪的是，2號賴歌這時也沒有跳出來阻止，他就像是隱形了一樣。
賴歌猜測2號賴歌可能也想讓這個段厲知道那個段厲做過什麽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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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家下意識地看不起有遺傳性精神病的熊小蘭和她認識的人, 在調查賴家後發現他們家只是最普通的小市民, 更認定王天明的財產就應該讓王天麗繼承，從沒有想過會出岔子, 畢竟從法律層面來講, 王天麗獲得監護權幾乎是十拿九穩的事。
牛律師從始至終都很淡定，他做律師已經快二十年，什麽樣人沒見過？王家這樣的人他遇到得最多。這世上像影視小說裏一樣聰明淡定的人到底是少數，不管正派反派，大多數人遇到事情都會慌亂, 很多人都會本性暴露, 談判時打砸罵哭鬧尋死就地打滾的事比比皆是。
甚而在牛律師看來, 王家這樣的談判方式並沒有太大問題, 開場就高壓壓人，也叫先聲奪人，說破賴家貪財的心思, 打破他們的心防, 再讓律師用法律步步緊逼，徹底讓他們動搖, 最後再讓她兒子出面說說軟話打打圓場, 最後給錢, 賴家簽下放棄監護權的棄權書, 一切就都搞定。
這樣的套路在絕大多數場合其實很有效，因為絕大多數普通市民都很怕事，遇到強勢的，心裏雖然很生氣，但也會慌亂，而人一慌亂，就有了破綻，想要攻破也就更容易。
只是王家人沒想到賴家人那麽強硬，跟一般怕事的小市民完全不一樣。
牛律師反而看不懂賴家，他以為他會是談判中賴家最大的靠山，結果賴家只是把他當工具人用，心態特別穩。
但從法律層面上講，賴家想要爭奪監護權真沒多少贏面。
賴歌也很了解這點，所以他才會去調查王天麗一家的公司，查他們的犯罪證據。
牛律師心裏疑惑，但還是盡忠職守地和王家那邊的律師你來我往，最後啥都沒談成，結果還是要通過法院來判決。
王家這時還不知道他們的犯罪證據已經被捅到上面，走的時候指著賴歌和賴媽媽的鼻子罵，罵他們想錢想瘋了，說一定會讓他們好看，幾次表明他們要把這事曝光到網上，還說要記者去他們家采訪，更說有他們家監督，就算賴家爭取到監護權，也休想用到王家的一分錢。
牛律師跟賴歌說：“情況對我們很不利。現在我們唯一可以依賴的就是熊小蘭女士的遺書，但她的精神病史會是這份遺書的最大障礙，所以我們想要讓這份遺書有效，必須從辯駁熊小蘭不是精神病這點下手，只要證明她有完全的民事行為能力，她的遺書才有效。”
牛律師頓了頓，“我的建議是，先拖時間。等王天明的審判結果下來，明確他對熊小蘭女士的迫害，推翻他曾經對熊小蘭的診斷，然後我們再申請開庭。不過王家那邊的律師肯定會建議王家越早打這場官司越好，我會和法院那邊遞交資料和證據，讓法院那邊盡量等王天明的判決結果下來再開庭。”
“行，那就麻煩你了。”賴歌也知道他把犯罪證據遞上去，上面需要時間調查，不可能那麽快就把王家人都拘留起來審判他們，也不可能馬上就讓對方公司破產倒閉。
“在開庭之前，我另外有一件事想要麻煩你。我希望能申請阿寶和他兩個弟弟先住到我們家，他們馬上就要轉到孤兒院對吧？但孤兒院的環境肯定沒有我家好，我爺爺奶奶身體健康，我爸爸媽媽也都在家，他們誰都能照顧三個孩子。現在孤兒院的孩子不也都盡量安排住到普通人家體會家庭生活嗎，你看能不能幫我們安排一下？”
“我盡量。但王家那邊也會申請。”
“你先申請吧，總比什麽都不做要好。”
賴家和王家的私下談判就此告一段落。
賴媽媽和家人商量後，把家裏裝修的事都交給賴爺爺和賴爸，賴奶奶顧著家裏，她就成天大包小包地過來陪伴阿寶兄弟三個。
王家也有派人過來，但王天麗身為公司財務老總，每天都很忙，不可能花大量時間過來陪孩子，王家其他人也都忙，就請了保姆過來，不過王天麗每天都會陪同保姆一起過來一趟，對三個孩子噓寒問暖。
王天麗每次和阿寶見面，都會著重說明他們家有錢，不會貪圖王天明留給孩子們的遺產，又話裏話外說明他們才是一家人，只有家人才會真心對家人好。然後又點明賴家沒什麽錢，和三個孩子更沒有任何關系，他們想要監護權，就是為了王家的錢雲雲。
王天麗還暗中恐嚇阿寶，說賴家人如果爭得監護權，就會把他們三個都弄死弄病，會利用監護權轉移他們的財產。
阿寶冷漠地聽了半晌，忽然道：“賴家人跟我們兄弟三個沒有血緣關系，如果他們想要通過監護權利用我們的財產，最好的方法就是讓我們一直活著，好好地活著，還要好好地哄著我們。因為我們兄弟三個病重，你們會和他們鬧騰，會找人調查他們。如果我們兄弟三個死了，我們的財產就會轉給其他王家人，和賴家毫無關系。”
王天麗一楞，反應過來：“你這是什麽意思？難不成你以為我會害你們不成？”
阿寶只冷冷地看著王天麗，勾起的唇角滿是嘲諷：“我只是在陳述事實，如果我們兄弟三個去了你們家，我們三個病了死了，你們就能直接得利。我沒說錯吧？”
阿寶說完，轉身就走。
王天麗氣得暗中跺腳，暗罵這不大的小子怎麽這麽精明，不是說他長期被囚禁嗎？她還以為這個阿寶就是個渴望親情的傻子。
王天麗還想追上去說什麽，手機響了。
“天麗，你快回來，工商局和警察一起來公司了！”王天麗的丈夫在電話中非常緊張地小聲喊道。
王天麗臉色一變，顧不得哄孩子，趕緊開車前往公司。
另一頭，賴歌在和王家談判的當晚就進了天使之城廢墟訓練。
小蜥蜴和鬼爪藤看回到家鄉，立刻跑了，尤其是小蜥蜴，它急著要去跟它媽媽和親友炫耀它的新變化，這次回來它也算是衣錦還鄉？
段厲正在健身房利用全息鍛煉儀進行訓練，看到賴歌進來，也沒有中止。
賴歌也開始活動手腳，按照段厲給他的訓練法做柔韌操。
這種柔韌操連起來看有點像是跳舞，身體每個關節、每處筋膜都能拉扯到，做得熟練，還有種說不出的韻律感。
賴歌以前沒練過，柔韌自然不行，現在別說跳出韻律，把全套動作連起來都做不到。
一只手壓住他的上半身，“要做到位，你的身體可開發餘地很大，不趁著身體數據上浮的時候加大運動量，你就會丟失這份潛力。”
賴歌疼得滿頭汗，齜牙咧嘴地往下壓。
“不要怕受傷，這裏的儀器會負責監督你的身體，一旦有受傷的可能，它們會發出警報。”段厲毫不留情地掰直他彎曲的腿。
“你的身體幾次進化，也不容易受傷，你要相信自己的潛質，不要浪費。”
“不要用死力氣，科學呼吸、平穩精神力，把能量傳遞到你需要鍛煉的部位，用能量刺激細胞。這些不都教過你了嗎？”段厲按壓他身體的同時也在一路幫他放松肌肉。
賴歌汗水濕了睫毛，咬牙切齒地哼：“……我覺得你在占我便宜。”
段厲：“嗯。”
“嗯你個鬼！一邊去，我自己練！”
“你動作又錯了，沒我糾正，你會將錯就錯。”段厲毫不客氣地掰直他的腰，按住他的胸膛，逼迫他把腰背展直，再後彎。
“疼！輕點輕點！腰要斷了。”賴歌覺得這個柔韌操根本就違反人體自然規律，而且他都這把年紀了，想要重新撿回柔韌性，哪有那麽簡單。
段厲卻認定他能做到：“我有數，不會傷到你，你應該更相信我。身體柔韌性越好，行動和打鬥中越不容易受傷害，這套柔韌操是星盟總結的最有效鍛煉法之一，目前整個軍隊都在用，但學得精、學得好的人卻不多，原因就是很多人不能保持每天的鍛煉，有人怕疼，有人不看重柔韌性。實際上哪怕是專練力量的人，柔韌也很重要。”
段厲不想讓賴歌錯過這麽好的訓練方法：“你可以想象，你的身體就是一根強力的皮筋，是隨便扔出去的小石子傷人，還是用皮筋射出去的石子更傷人？柔韌同樣可以輔助力道，我不是要你把身體練成面條，而是要學會柔中有力，力中有柔。不要硬練，運轉你的能量！”
賴歌忍不住禿嚕：“您老別親自指導我，我就能正常運轉能量。”
段厲淡淡道：“柔韌操一開始確實需要兩人乃至更多教練配合，光靠自己做不到位。”
賴歌滴著汗冷笑：“算你狠。”
段厲拍拍他，毫無感情地道：“加油，你對自己不夠狠，就只能讓別人來。”
賴歌：“……”
等身體、精神、異能一套訓練全部結束，賴歌整個人都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一樣。
段厲把人抱起來往浴室走。賴歌累得一動不能動，掰開韌帶太痛苦，他渾身都跟被抽了筋一樣。
在浴室的時間消耗了賴歌剩下的體力，段厲把脫力的人又抱出浴室，給他擦幹水珠，換上幹爽衣褲。
賴歌仰靠在段厲身上，感受身後人的溫暖，忽然低低笑起來。
段厲摟住他，貼著他的耳朵問：“笑什麽？”
賴歌放松身體，“我只是沒想到我有一天竟然會愛上同性，還心甘情願……嘖。”
段厲只感到身體裏有火焰在燃燒，忍不住再次抱緊了這個人。
段厲貼著他的耳朵低語。
賴歌吃驚，沒想到段泡泡竟然是這樣的段泡泡。
兩人就靠著墻邊，慢悠悠地聊天，他們也很少有這樣放松的時候。
“你浪費了兩天時間。”段厲捏著賴歌，控訴。
“家裏有點事。”賴歌整個人都癱了，懶懶地靠在人懷裏，聲調更為慵懶：“我想你也看出來了，精神病院那個游戲場就是我的家鄉星。”
“嗯。”
“星盟那邊有人調查到我家鄉的坐標了嗎？”
“沒有。只初步判定不在北鬥星盟範圍。”段厲回憶他收集的情報，道。
賴歌吐氣，“那就好，你們的科技水準比我們強太多，如果你們要攻過來，我們星球大概就要淪落為殖民星了。”
“不會找到。游戲中有很多星球都是星盟沒有的，至今都沒有找到。”段厲給賴歌吃了一顆定心丸。
賴歌直言：“我就怕游戲把咱們星球定為常規游戲場地，就像這顆天使二號星。這次可以逃過，下次呢？”
段厲沈默，這事他沒法保證。
賴歌嘆息：“算了，水來土擋吧，現在我愁死也沒用。而且我們星球除了戴劍華和我，應該還有其他玩家，但我不知道是誰，至今也沒有碰上，星盟那邊有沒有發現比較特殊的玩家？我是說看起來像是我們星球出去的？”
“目前還沒有發現，頂多會以為是偏遠星人。一般來說，按照你一開始的水平，能撐過兩場游戲，都是幸運。”段厲說得更直接。
賴歌直起身體：“這麽說，我們星球的玩家很可能都已經……”
“我會留意。”段厲一頓，又道：“你來星盟，我可以接你出去。”
賴歌側頭，“怎麽接？綁定戰鬥夥伴那種？”
段厲點頭：“差不多，我們可以綁定為同伴，我只要付出一定代價就可以把你從游戲裏帶出來，帶到北鬥星盟。”
賴歌並沒有開心：“那我以後是不是就不能再回我的家鄉星了？”
“通過游戲可以回去。”
“十場游戲以後呢？”
“十場游戲不是結束。”
“你說什麽？”賴歌猛地坐直身體。
段厲攬住他的腰，“第十場游戲結束，游戲會問你是徹底脫離游戲還是繼續，很多人會選擇脫離，但也有些人會選擇留下。”
“我沒興趣一直待在游戲裏，我喜歡安穩安定的生活。”賴歌誠實道：“我喜歡你，但還沒有喜歡到為你放棄我的家鄉和親人的程度，我也不想一直和你生活在游戲中。”
段厲似乎並不驚訝賴歌會這麽說：“星盟一直在研究這個游戲，他們想找到控制中樞，想反過來控制這個游戲。”
賴歌想到他曾看到的預見內容，脫口問道：“你進入游戲是不是帶著使命？完成就可以升官那種？”
段厲：“嗯。”
賴歌哼：“怪不得你後來能成為中將，你那時大概已經掌控了游戲某些重要秘密吧，比如找到游戲中樞？”
段厲挑眉：“我後來成為中將？你怎麽知道？吃了預言水果看到的？”
賴歌捏段厲的大腿肌肉，硬硬的，不好捏。
段厲手臂收緊，眼中閃過厲光：“你不信任我，是因為看到了未來？我未來對你做了什麽？和你分手，還是有了別人？”
賴歌不喜歡把事情悶在葫蘆裏，但重生這事也很不好說明，他就換了一種說法：“小時候我一直以為自己身邊有個鬼，長大後我以為自己得了精神分裂癥。”
段厲等待他往下說。
賴歌抓住段厲的手指把玩，慢慢說道：“小時候我會在鏡子中看到另外一個自己，晚上做夢會夢到很多事情，全都是未來沒有發生的事。長大後，我發現我腦中除了我自己，還有另外兩個人存在，那兩個人也是我，但比我成熟，他們會讓我看到很多關於未來的景象，這就是我的預知能力。”
“不是水果？”
“不是水果。”
段厲略略思索，一口道破：“時間潮汐溢出？”
“嗯？這是什麽？”賴歌聽不懂。
段厲解釋：“星盟某些專門研究時間和空間理論的人，他們根據某些現象，推測出一種可能，這種可能就是時間潮汐溢出。假設時間是一條長河，有河水就有潮汐，一般來說潮汐的範圍都在一定範圍內，但有時候潮汐會因為某些影響出現異常，這時候潮汐泛起的波浪就會沖出固定範圍，也就是沖出了時間長河。而被潮汐溢出影響的人就會看到未來和過去。”
賴歌似懂非懂：“這太覆雜了，我覺得我更像是重生，不過重生回來的精神體沒能打敗現在的我，或者他們舍不得讓現在的我消失，就作為外來精神體留在了我的身體內。”
“這也附和時間潮汐溢出的說法，原本順著時間長河往前流淌的某人，在潮汐溢出時逃出固定時間流，有可能跑到了過去，也有可能跑到未來。不過這些從原本時間線跑出來的精神體，不管他們去往哪個時間段，新的時間分流就會形成。直到這個逃逸精神體造成的影響徹底消失，時間分流才會回歸原本的時間長河。”
“這種說法和我們星球的時間弦理論很像。”賴歌舉手投降，“我們不要說這些理論知識了好吧，我頭疼。”
段厲眼中冒出一點笑意，揉了揉賴歌還有些潮濕的短發，“那就讓我們假設你重生了，重生的精神體讓你看到了未來，讓你相當於有了預知一樣的能力。”
“對。”
“他們不相信我。我在未來對你做了什麽？”段厲似乎真的只是單純好奇。
賴歌張口，覺得說不清楚：“我們精神共享吧，我給你看一段記憶。”
段厲心神波動。在星盟，精神共享是非常信任的伴侶之間才會做的事情，賴歌說是不相信他，但他的行動卻沒有一絲半點排斥他。
“好。”段厲摟緊賴歌，就像是摟緊了他的生命。
賴歌開放自己的精神世界，邀請段厲進入。
段厲對精神力的掌握比現在的賴歌要精通得多，很輕松就走入了賴歌的精神世界。
奇怪的是，2號賴歌這時也沒有跳出來阻止，他就像是隱形了一樣。
賴歌猜測2號賴歌可能也想讓這個段厲知道那個段厲做過什麽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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